痛!
冷!
剧烈的疼痛从全身上下每一处传来,侵袭着大脑的每一根神经,浑身像是被丢人冰水浸泡了半个小时一样寒冷。
没有边际的黑沉梦境镜子一样破碎,杨谦在疼痛和冰冷的刺激中醒来,缓缓睁开双眼,看到的不是熟悉的房间,而是在朦胧中幽幽晃动的烛火。
在他面前,是一面石墙,石墙上长满了黑色的青苔,墙上烛台中点燃一支蜡烛。
蜡烛已燃烧大半,燃过的烛芯焦黑,弯曲着,使得烛火不是很明亮,只有黄豆大小。
烛芯噼啪一声炸裂,烛火晃了晃,似乎随时可能熄灭,晃动的烛光照在石墙上,斑驳杂乱的黑色也跟着晃动,像是一张张晃动扭曲的面孔,怪异诡谲的气息扑面袭来。
而他此时正以一个古怪的姿势侧躺着,双手绕过头顶,十指以正常人不可能反转的角度扣成一个扭曲的结。一只脚高高向后翘起,脚心抵在后背上,形成一个圈,另一只脚从圈中穿过,脚跟搭在他的后脑上。
哪怕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舞蹈演员也不可能做出相同的姿势,更别说他一个身体僵硬的大男人,想要把他摆弄成这个姿势,只能将他的关节和骨骼掰断。
杨谦无法想象,是怎样心性残忍的人,才能做到把一个正常人,像摆弄一个无骨的布娃娃一样,摆成这样扭曲的姿势。
这让他感到恐惧,在恐惧的刺激下,他的大脑反而越来越清醒。
等他完全清醒后,刚才被他屏蔽着的浓重的铁锈味骤然钻入鼻腔,呛得他想要呕吐。
“呕——”干呕一声,杨谦勉强压制住涌到喉口的酸意,同时脑子完全清醒了。
这种铁锈味他很熟悉,是血的味道,味道如此浓郁,他就像被丢进了一个大型屠宰场的屠宰间中。
而联想到他此刻的处境,这座屠宰场要宰的显然不是什么鸡鸭猪羊。
这让杨谦的心情变得很糟糕,他焦急地想要转过身去,看看有多少人遇害了,可他身体怎么也动不了,像被凝固的胶水黏住了一样。
在无用的挣扎中,他看到了自己的心口,那里插着一把刀,半尺长,漆黑的刀身上有一些血红色的朦胧花纹,扭曲而神秘,蕴含奇特的规律,似乎是一种未知的文字。
刀刃三分之二没入他的胸口,这个长度,他应该已经死了,但他现在,还好好的活着。
在他看着胸口的刀愣神的时候,一种古怪的腔调从身后传来,声音的内容从古怪变得陌生,陌生变得熟悉,熟悉变得可以听懂。
“孕育万千生命的至高母亲,
您是太古之初孕育生命者,
在这黑暗阴秽寂静之地,
我以疯狂的嚎叫向您献祭,
奉上三十三对男女的肉体与灵魂,
交欢之处黑色暗影,
无数子嗣孕育而出,
伟大的生命,伟大的母亲,
请您赐予我的妻子孕育的能力,
伟大的生命,伟大的母亲,
请您赐予我的妻子孕育的能力。”
杨谦无法看到念诵这段咒文的人的模样,但这人的嗓音让他感到一丝熟悉,循着这一丝熟悉,他从脑海深处挖出了一张陌生的脸。
金黄的头发,碧绿的眼珠,眼眶周围的颜色有些深,鼻梁有点塌,鼻尖带勾,颧骨略高,嘴唇很薄,惨白不见血色。本是刻薄的五官,却总挂着温和亲善的笑容,显得扭曲而怪异。
“看”到了这个人的脸,关于他的信息自然而然地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。
亨特·沃伦斯特,克鲁苏王国的大王子,第一顺位继承人。
今年三十五岁,膝下却没有一个子嗣,传言说他遭到了诅咒,注定一生没有孩子,如果把王位传给他,这个国家必将走向毁灭。
于是,原本呼声很高的大王子一下遭了冷遇,原本支持他的大臣纷纷和他保持了距离。
杨谦记得很清楚,自己并不认识亨特·沃伦斯特,也不知道克鲁苏王国,红旗之下,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王子、国家继承人。
他的疑惑,像触发了什么开关,一大段冗长、杂乱的记忆杂乱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,让他头痛欲裂。
科伦行省、图格郡、帕顿城、威尔斯子爵次子……
爱德华·威尔斯、二十岁、赫尔伯格大学、绘画系大二学生……
痛!
痛!
痛死了!
杨谦的双眼鼓出,瞳孔缩成针尖,眼白布满了猩红的血丝,他想抱住脑袋,从心理上缓解些许疼痛,但他此刻连这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。
在剧烈的疼痛中,他不仅看到些许破碎的记忆片段,还听到了疯狂、混乱、污秽、扭曲、无序的呓语。
那些呓语,来自不同的人,老人、小孩、男人、女人……各种各样的声调、内容重叠在一起,让人无法听清,也不想去听。
但身处这疯狂的呓语中,杨谦不得不去听,错乱的字眼和语句接连不断地砸来,绷断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,让他陷入了一片无边际的混沌中。
漂浮在这片混沌中,杨谦被一片无光的黑暗吞噬,然后一直下坠、下坠……
坠入一片蠕动的黑雾中,这黑雾好似活的,杨谦听到了祂的呼吸声,呼哧呼哧,粗重有力。
黑雾看不出颜色的深浅,却能“看”到祂正变换不同形状,似文字,似风景,又描绘出一个模糊的伟大形象。
“呵,新的祭品……”
声音从黑雾中传来,分不清男女,很轻却又无比的响亮,一下在杨谦耳边炸响,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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